蜀漢公務員研究 (52) 劉備的妻妾

蜀漢公務員研究 (52) 劉備的妻妾

《三國演義》第十五回裡有句劉備的千古名言：「兄弟如手足，妻子如衣服。衣服破，尚可補；手足斷，安可續」，聽得萬人敵關羽、張飛感動得掉眼淚。雖然演義小說時常加油添醋，歷史上劉備的妻室也果真像衣服一樣穿脫自如，破了又補，再破再補，前後換過好幾個。劉備一生的妻妾，除了史上有記載的妻三名（麋、孫、吳）、妾（甘）一名，經小弟研究至少還有三個。現在依時間先後順序討論：

• 妻子第一次被抓(196年)

劉備在徐州期間一共與妻子失散兩次。第一次在196年，攻打袁術的時候。《三國志．先主傳》記載「呂布乘虛襲下邳。下邳守將曹豹反，閒迎布。布虜先主妻子，先主轉軍海西。」這正是劉備說出名言「兄弟如手足，妻子如衣服」的時候。史書上「妻子」多有「妻妾加兒女」的意思，所以這裡也暗示了劉備可能已經有後代。史料上從未提過劉備在劉禪之前有兒子，所以這裡的「子」應該是女兒。劉備的確是有女兒的，在後面提。

• 續娶麋夫人為妻(196年)

劉備失徐州，轉軍海西。「轉軍」也就是後來共產黨的「長征」，都是打了敗仗以後流竄的意思。在《三國志．麋竺傳》中說「先主轉軍廣陵海西，竺於是進妹於先主為夫人，奴客二千，金銀貨幣以助軍資；于時困匱，賴此復振。」劉備當時的困匱可見裴注引用的《英雄記》。《英雄記》的作者是「建安七子」之首王粲，書中大力吹捧曹操，記劉備的盡是他狗屁倒灶的倒楣事。王粲寫道：「備軍在廣陵，飢餓困踧，吏士大小自相啖食，窮餓侵逼」。都餓到人吃人了！

《三國志．麋竺傳》說東海人麋竺「祖世貨殖，僮客萬人」，光這位巨富一家就養活一萬口人。當時全中國人口約二、三千萬，也就是說全國每二、三千人就有一個是麋竺家手下。當時的人聽見「東海麋竺」，大概和今日的中國人聽見「中石化」、「中石油」差不多。（中石化員工三十萬，也就是全中國每四千人就有一個中石化的人。）

而就在劉備這麼慘的時候，麋竺這個講義氣的朋友慷慨解囊，雪中送炭，一出手就是兩千奴客，讓劉備東山再起，又把妹妹嫁給劉備當正室夫人。而劉備也很講義氣，沒有忘記麋竺的再造大恩，近二十年後劉備入主益州，麋竺封安漢將軍，「賞賜優寵，無與為比」，檔次比軍師將軍諸葛亮還高。

由此可知，劉備在娶麋夫人之前是有妻子的，正是前面被呂布抓走的那一位。麋竺一看劉備連老婆都被呂布抓走，乾脆好人做到底，送人送上妹，把妹妹都嫁給劉備作了續弦。而這位劉備的原配始終姓氏不詳，卻很明顯存在過。劉備娶麋夫人時已經36歲，以前已經娶過了老婆也是很正常的。

• 第一次團聚

劉備得了麋竺的資助，但還是沒地方安身，於是厚著臉皮，請和於呂布。《英雄記》說呂布答應後「發遣備妻子部曲家屬於泗水上」，把劉備的妻子和他手下將士的家屬都放出來了。但是這時劉備已經娶了麋夫人，這位無名氏原配處境必然尷尬。後來她也不知所終。

而呂布背後捅了劉備一刀，奪了徐州，劉備必然懷恨呂布。而呂布之後又答應讓劉備投降，屯駐在自己附近的小沛。呂布的智謀果然是張飛之流，鞭打了下屬以後，又把他們留在身邊。自取其禍，怪不得別人。

• 第二次被抓(198年)

話說劉備與呂布合好，不到兩年又大打出手。《三國志．先主傳》中說：「先主還小沛，復合兵得萬餘人。呂布惡之，自出兵攻先主，先主敗走歸曹公。曹公厚遇之，以為豫州牧。將至沛收散卒，給其軍糧，益與兵使東擊布。布遣高順攻之，曹公遣夏侯惇往，不能救，為順所敗，復虜先主妻子送布。」劉備輸了，只好依附曹操，而他的妻小再次被呂布抓去。同時請注意，198年起劉備的頭銜多了「豫州牧」。

同一件事在《英雄記》裡也有記載：「建安三年（198年）春，布使人齎金欲詣河內買馬，為備兵所鈔。布由是遣中郎將高順、北地太守張遼等攻備。九月，遂破沛城，備單身走，獲其妻息。」原來呂布攻劉備的近因是劉備搶了呂布的馬。最後劉備被高順、張遼打敗，狼狽地單身逃走，家小都給呂布抓了。「妻息」和「妻子」的意思一樣，都是「妻室和子女」。因為劉備單身一個人跑掉，這一次劉備被抓的妻妾至少包括了麋夫人和甘夫人。

• 第二次團聚(198年)

劉備失了小沛，這時曹操親自東征呂布，便和劉備一起打呂布，最後獲得全勝，「生禽布。先主復得妻子」。這還是198年的事。接著劉備隨曹操回到許都，非常受到曹操的重視，被曹操表奏為左將軍。曹操還對劉備說「今天下英雄，唯使君與操耳。」而此時曹操的不臣之心已經很明顯了，漢獻帝寫了衣帶密詔要殺國賊曹操，關羽也曾勸劉備趁機殺了曹操。

• 第三次被抓(200年)

西元199年，劉備與曹操絕裂，佔據徐州。200年，曹操決定在與大敵袁紹決戰之前，先解決劉備。《三國志．先主傳》上說「曹公盡收其眾，虜先主妻子，并禽關羽以歸。」這一次劉備敗得更慘，不僅妻子被抓了，還多丟了關羽。從此劉備沒也再回過徐州。有關麋夫人的記載也到此為止了。

• 納甘夫人為妾(199-200年)

劉備在徐州小沛期間，納了一個沛人為妾。《三國志．甘皇后傳》中說「先主臨豫州，住小沛，納以為妄」，又說「先主數喪嫡室，常攝內事」。劉備的正牌妻子三番兩次失散，甘夫人於是便常以妾的身份暫行妻事。上面「納以為妄」的「妄」字不通，應該是看起來相似的「妾」字誤抄。

劉備198年成為豫州牧，隨即回到許都。再到小沛已經是199年的事。而劉備200年就丟了徐州，所以納甘夫人為妾應該是199-200年之間的事。甘夫人後來生了阿斗，劉備的繼承人，母以子貴。

• 第三次團聚（如果有的話）

史上並沒記載劉備的妻子第三次被抓後是什麼時候團聚的。《三國演義》寫關羽帶著二位嫂子過五關斬六將，讓劉備夫妻團聚，但史料裡只提到關羽一個人回來而已。而劉備已經和曹操成為敵人，曹操也許不會歸還劉備的妻子。

如果關羽要護送劉備的妻子回來，推敲最有可能的時機是200年時，《三國志．先主傳》上說「曹公與袁紹相拒於官渡，汝南黃巾劉辟等叛曹公應紹。紹遣先主將兵與辟等略許下。關羽亡歸先主。」劉備帶兵在許都附近搶劫，關羽這時已經斬了顏良立功，便離開曹操，回到劉備帳下。

不管劉備的妻子有沒有回來，甘夫人很可能並沒有被曹操抓到，正因為《三國志．甘皇后傳》中說「先主數喪嫡室，常攝內事」。如果甘夫人和麋夫人同時被曹操抓走，甘夫人便沒有攝內事的機會。如果只是麋夫人被抓，甘夫人便名正言順攝內事。而如果麋夫人隨關羽回來了，那麼甘夫人攝內事並不到一年。如果麋夫人一去不回，那甘夫人就可以多「行麋夫人事」好幾年了。還有一種可能，就是甘、麋二位夫人一起給抓走，又一起給關羽帶回來，而麋夫人不久就死了，於是甘夫人攝內事。

• 第四次，妻死，妾與子無恙(208年)

史料下一次提到劉備的妻，是在208年。曹操大軍南下荊州，劉備率百姓逃難，在當陽縣的長阪給曹操騎兵追上。《三國志．先主傳》說：「先主棄妻子，與諸葛亮、張飛、趙雲等數十騎走」。很明顯這時候劉備又有了妻子。如果麋夫人回來了，這位妻可能正是麋夫人；如果麋夫人沒回來，或者回來了又死了，這位妻便另有其人。

《三國志．趙雲傳》中說：「雲身抱弱子，即後主也，保護甘夫人，即後主母也，皆得免難。」所以趙雲抱著當時才一歲的阿斗，保護了甘夫人－但是沒說劉備的妻去了哪裡。一年後劉備就續娶了孫夫人，所以這位妻很可能在兵亂中死了。《三國演義》裡面寫麋夫人在長阪亂軍中見到趙子龍，慷慨投井，趙子龍隨後把井推倒，不失為一代英雌的死法。 

網路上廣泛地流傳「麋夫人在劉備下荊州前就死掉了」的說法，但是史料上並沒有這樣的記載。如果曹操當年沒有歸還麋夫人，那麼麋夫人的確是可以當成死掉了。

劉備的女兒們也在長阪出場。《三國志．曹仁傳》中提到曹仁的弟弟曹純「追劉備於長阪，獲其二女輜重」。劉備的兩個女兒被曹純抓了，後來不知所終，也沒有提她們是誰生的。

劉備丟了四次妻子，又丟了兩個女兒，厄運在長阪達到巔峰。從此否極泰來，同年冬赤壁之戰，曹操大敗，劉備此後行了十幾年大運，定荊南，收益州，奪漢中，建國稱帝。

早先劉備依附公孫瓚的時候，趙雲曾短暫在劉備手下。但趙雲正式加入劉備陣營，是在劉備依附袁紹的時候。劉備前三次丟妻子，趙雲都不在劉備身邊。但在這裡，劉備分明已經第四次拋棄了妻子，卻硬是給趙雲救了甘夫人、阿斗母子出來。而三年後，趙雲又再從即將回到江東的孫夫人手中把阿斗奪了回來。好趙雲，實在是劉備一家妻小生命中的貴人啊！

• 娶孫夫人為妻(209年)

劉備的下一任妻子是吳郡孫夫人。《三國志．吳主權傳》記載：「（建安）十四年（209年）…劉備表權行車騎將軍，領徐州牧。備領荊州牧，屯公安。」《三國志．先主傳》上說：「群下推先主為荊州牧，治公安。權稍畏之，進妹固好。」所以孫權把妹妹嫁給劉備是209年的事。《三國志．法正傳》說孫夫人「才捷剛猛，有諸兄之風，侍婢百餘人，皆親執刀侍立，先主每入，衷心常凜凜」。孫夫人身邊站了一百多個帶刀女侍，劉備只怕睡覺時眼睛都不敢閉了。

孫夫人的名字已經不可考。網路上常見到一種說法，說《漢晉春秋》記載她名仁獻。但小弟查了《漢晉春秋》，卻見不到這一句。

• 與孫夫人分居(211年)

劉備提心吊膽地和孫夫人在一起，（幸好）兩年後就分居了。211年，劉備應劉璋的邀請領兵入蜀。《三國志．趙雲傳》裴注引《雲別傳》記載：「權聞備西征，大遣舟船迎妹，而夫人內欲將後主還吳，雲與張飛勒兵截江，乃得後主還。」這就是有名的「趙子龍截江奪阿斗」。

孫權與劉備結為同盟，把妹妹許配給了劉備，現在卻又招她回娘家，是一件很奇怪的事。其實孫權對劉備取西川是很氣憤的－因為那正是孫權自己想做的事。《三國志．魯肅傳》記載，早在前一年(210年)，「周瑜、甘寧並勸權取蜀，權以咨備，備內欲自規，仍偽報曰：『備與璋託為宗室，冀憑英靈，以匡漢朝。今璋得罪左右，備獨竦懼，非所敢聞，願加寬貸。若不獲請，備當放髮歸於山林。』後備西圖璋，留關羽守，權曰：『猾虜乃敢挾詐！』」孫權對劉備取西川的偽善態度非常痛恨。再想起他的妹妹還嫁給這個人呢，可能一氣之下就把妹妹給招回來了。而孫夫人想抱阿斗回江東，也暗示出孫權或許想以阿斗為人質，日後威脅劉備。

孫夫人回江東以後就再也沒見過劉備了，後不知所終。

• 甘夫人卒(209-214年)

甘夫人在長阪兵亂中大難不死，卻沒多少後福。《三國志．甘皇后傳》緊接著說她「后卒，葬于南郡」。南郡在荊州的中心，郡治江陵是周瑜在209年從曹仁手上打下來的。周瑜領南郡太守，把南郡在長江以南的地分給劉備，於是劉備在南郡油江口建立了本營公安，成為了他荊州牧的治所。所以甘夫人必定活到了209年以後。

強橫的孫夫人在211年回江東時，差點帶走了甘夫人親生的阿斗。但這並不代表甘夫人已經死了，畢竟她只是妾，沒有權力把親生的兒子管在身邊，再說孫夫人在荊州十分專橫，有一百多個帶刀女侍，想要從甘夫人手上搶下五歲的阿斗想必很容易。

可以肯定的是，甘夫人的卒年在214年之前。因為劉備在214年平定益州，如果甘夫人還活著，一定會去成都團圓，之後死了就會葬在成都，而不會在南郡。

• 甘夫人「常攝內事」

網路上常見到「劉備剋妻」的說法，說劉備死過好多個老婆，根據的是前面提到《三國志．甘皇后傳》中說「先主數喪嫡室，常攝內事。」但我們要小心，這句話並不代表劉備在納甘夫人為妾以前就數喪嫡室，而是納甘夫人之後。依據前面研究，劉備在麋夫人之前只能確定還有一位無名氏妻室。而納了甘夫人之後，妻室三番兩次被抓走、回娘家，也可以當成廣義的「喪」。

劉備是何時喪麋夫人的，前面討論過。如果麋夫人200年被曹操抓走後馬上隨關羽回來了，以後一直到208年才死在長阪，那麼劉備在甘夫人的年代便只有「二喪嫡室」，次數太少，不能用「數喪」。或許甘夫人多活幾年，熬到了211年孫夫人回娘家，那劉備便在甘夫人的時代「三喪嫡室」，甘夫人便有三次攝內事的機會，這樣就比較合理了。

而如果麋夫人200年一去不返，或者回來了又死了，劉備208年在長阪坡又喪另一妻室，再加上孫夫人回娘家，劉備在甘夫人的時代便最多「四喪嫡室」，每一次都由甘夫人頂著。

很可惜，因為現有史料不足，我們無法推定麋夫人究竟是回來了還是活到了長阪坡，劉備是不是再娶了別的妻室，也不確定甘夫人有沒有活到孫夫人回娘家。根據科學的精神，有一分證據說一分話，所以討論就到此為止了。

• 娶吳夫人為妻(214年)

劉備214年平益州時，孫夫人已經回娘家三年了。五十四歲的劉備再度成為黃金單身漢。這時群臣幫劉備找的對象是陳留人吳懿的妹妹。吳懿的妹妹有富貴之相，早在194年以前，她就給劉璋的父親劉焉看中，讓她嫁給自己的兒子、劉璋的哥哥劉瑁。劉瑁在208年還活著，但很快就「狂疾物故」，暴病而死。所以劉備平蜀時吳氏已經守寡幾年了。《三國志．穆皇后傳》說「群下勸先主聘后」，大家都勸劉備迎娶這個吳家寡婦。

為什麼大家都勸劉備娶一個已經嫁過人十幾年的寡婦呢？《三國志》裡沒有吳懿的傳。但是從《三國志．楊戲傳》的＜季漢輔臣贊＞裡，吳懿得到了「車騎高勁，惟其泛愛，以弱制彊，不陷危墜」的贊辭。「車騎」是吳懿的將軍銜，說他這個人官能做這麼高，是因為他很博愛，對每個人都很好，以柔剋剛，所以一直沒有惹禍上身。吳懿沒有惹禍上身，那是因為他是皇太后的哥哥，是吳皇舅，自然沒人敢惹他。但是前面提到他「泛愛」、「以弱制強」，多少點出了吳懿的脾氣好、人緣佳，所以眾人很樂意推薦這樣一個好人的妹妹。再說這個「有富貴相」的寡婦的前夫好歹是劉璋的哥哥，地位也配得上劉備。

劉備曾經遲疑過是不是該娶吳夫人，倒不因為她是寡婦（漢末人口驟減，鰥夫寡婦激增，娶寡婦是很普遍的事），而是因為她前夫劉瑁正好和劉備一樣，也是漢景帝的後裔。劉備是漢景帝的兒子、中山靖王劉勝的後人，而劉瑁是漢景帝的另一個兒子、魯恭王劉餘的後人。在當時娶同族人的寡婦是很忌諱的，或許有點亂倫的聯想在。但劉備的疑慮被法正一個比喻就擺平了。

法正說：「論其親疏，何與晉文之於子圉乎？」晉文是晉文公重耳，子圉單名一個「圉(Yu3)」，是晉惠公的太子、後來的晉懷公。重耳是子圉的伯父。當子圉還在秦國當人質的時候，秦穆公把自己的女兒懷嬴嫁給她（她姓嬴，又嫁給晉懷公，所以後世叫她懷嬴。）晉惠公病重，子圉想逃回晉國即位，懷嬴不願意跟去，留在秦國。後來重耳流浪到秦國，秦穆公一口氣把五個秦國女子嫁給已經六十歲的重耳，其中包括了懷嬴。重耳知道懷嬴是自己的姪兒、現在晉惠公的前妻，又沒身份拒絕，只好答應。第二年，重耳在秦穆公的幫助下回到晉國，趕走了晉懷公，成為春秋五霸之一的晉文公。

所以法正的意思是：「連叔叔都可以娶姪兒的老婆了，劉備和劉瑁這種上溯祖宗十八代的遠親就不必計較了。」

吳夫人是劉備的最後一任妻室。她的命長，劉備死後又當了二十二年的皇太后，富貴相果然應驗。

• 劉備至少還有一個妾

劉禪（207年生）有兩個弟弟：劉永、劉理。《三國演義》裡說劉永、劉理都是吳夫人生的，《三國志》上只講劉永是後主庶弟，沒講是不是吳夫人生的。吳夫人後來貴為皇后，如果劉永是自己的骨肉，史書上應該會提到。同理，劉永、劉理應該也不是孫夫人所生；孫夫人就算和劉備有後，也應該給孫夫人帶回江東了。而《三國志》又說劉理是「後主庶弟也，與永異母」，所以劉理的生母又與劉永的生母不同。綜合以上，劉理、劉永的兩個母親必是在以下三人中的兩個：

(1) 麋夫人，或是麋夫人之後，孫夫人之前的某妻（如果存在的話）
(2) 妾甲
(3) 妾乙

而這個「麋夫人，或是麋夫人之後，孫夫人之前的某妻」在長阪坡應該就死了，能在亂軍中保全劉永的機會也微乎其微。所以劉永、劉理應該都是妾室生的。

這樣一來，我們就可以肯定劉備在甘夫人之外，至少還有一個妾，而很可能是兩個妾，分別是劉永、劉理的生母。再加上先前研究出在麋夫人之前的正妻，我們就知道劉備一生共娶了至少四到五個妻：（無名氏）、麋、（生劉永的無名氏）、孫、吳，又至少納了二到三個妾：甘、（生劉永的無名氏）、（生劉理的無名氏），加起來至少七人。

劉備一生顛沛流離，好歹生了三個兒子、至少兩個女兒。而劉禪安穩地做了四十年皇帝，還抱怨十一個二奶不夠，（事見《三國志．董允傳》：「後主常欲采擇以充後宮，允以為古者天子后妃之數不過十二，今嬪嬙已具，不宜增益，終執不聽。」），四十年也只生了六個兒子、至少兩個女兒（一配諸葛瞻、一配費恭）。這樣看來，大行皇帝劉備的一生不只帝業有成（productive），在生殖業（reproductive）方面也還不太差呢。